后面无数鬼卒跟上,潮水似的一个回合就将那些白骨魔将卷走。再一个回旋,面如土色的澄海就成孤家寡人,还被团团包围。借阴兵甬道而来的曹耀宗这时现出身形。单手揪来澄海,啪!就是一个大嘴巴子!哐!又一脚将白骨莲花座踢碎!这家伙这么凶?罗嘉丽和印愣惊骇相顾之际,邱泽直接僵住,对,就是这种大嘴巴子!那种妖人都扛不住,我原来不算丢人。啪!前面的曹耀宗又赏澄海一个耳光,右手直接扣住他的头颅强行搜魂。澄海拼命抵抗,四肢却被鬼卒穿透无法动弹。他眼睛很快翻白,但这厮也是个狠人,这种情况下竟猛的咬断舌尖,恢复些清明后,厉声道:“起祖坛!”坍塌偏殿里立刻浮现出五尊清兵模样的阴魂。他们胸口都有弹孔,其中一个腰间甚至有半截燧发铁管。面色惨白的阴魂走出来后,指着曹耀宗喃喃说:“英夷炮舰还在吴淞口,弟兄们,随我杀…”印愣禅师见状比之前穷途末路时还抓狂,他怒吼起来:“丧尽天良,丧尽天良!这些白莲邪教,竟把抗英壮士残魂拘于法阵内生煞。”“不是生煞,是五神驻世。”曹耀宗道。他面前五尊阴魂果然开始变化,有人青面,胸口“勇”字也化为“瘟”字,有人变成血衣,一个财字。有人直接化为白骨,肋骨成寿。还有人黑面,水字。说话这位,则双目变赤,叫赤瞳武神。五神一出,若放任他们,方圆三十里内所有百姓,会遭瘟疫,水患,劫寿,失财!横死者冤魂将成赤瞳武神养分,而后变成古代大贤良师请大汉赴死时,鼎鼎大名的黄巾力士!是真正意义上的“力士”,比肩神将,力拔山兮,还自带夺运劫寿等术,万军辟易!印愣见状惊恐的道:“这,这怎么得了?”“自然是先取其主,再破其相!”澎!曹耀宗摸出灵宝握紧,一拳砸上澄海头颅。身体毫无反抗之力的澄海头颅登时像个西瓜,当场破碎。其中的魂魄直接给收进灵宝。主将一死。五神愤怒,但被四面八方的鬼卒架住,那尊最威猛的赤瞳武神眉心闪光,厉声道:“开炮,提督大人有令,开炮…”身上竟泛起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。鬼卒纷纷退散。不过这一耽误已经给了曹耀宗反应时间。曹耀宗跃上前,毫不留情的也一拳砸上他的眉心。刚接触,赤瞳武神身上就升起剧烈的青白火焰。他在火中嘶吼:“这些洋夷,犯我神州,我必杀汝…”这分明是忠君爱国的壮士,应该是当年在吴淞口抵抗英军炮舰的英灵。却落这样的下场,要受这种煎熬。真的是见者落泪,印愣和善通等和尚已不忍的念起往生超度的经文。曹耀宗心中也恨透邪教的做法。但此事小不忍,乱苍生。他只能咬着牙,催发真火将其彻底吞没。赤瞳武神消失之际,其余四尊也都化为青烟,钻入了灵宝的方孔里。看到这一幕,罗嘉丽眼神一闪。曹耀宗似有感觉,立刻看向她。罗嘉丽忙低头。曹耀宗却依旧冷冷盯着她。他知道她的身份。之前此处“闹/鬼”时,曹耀宗就被惊动,立刻往这里赶。然后在外边借助麻雀,又以法眼确定情况,他才请的阴兵。曹耀宗心想,她来这里干什么,是巧合么?另外澄海居然有这种底牌,那北福堂岂不是更可怕?想到这,他先提出澄海魂魄,继续搜魂。让曹耀宗没想到的是,这一搜,居然还有发现。他忙翻身冲进殿堂。按着澄海记忆,果然从神像背后看到个暗门。外边的事情还没平,不是进去查探的时候,曹耀宗立刻打了道隐匿法诀上去,围神像一圈,跃起从神像的手中取出个老旧生锈的怀表。表上时间,是子时三刻,最阴时。表壳背后还有行字:壬寅年五月初八。这天是道光二十二年,西元1842年的6月16,但是这日期是什么意思呢?曹耀宗走出去问马面将军。马面将军道:“此日,是英夷破碎江南气运,大战吴淞口,提督陈化成殉国日。”曹耀宗顿时恍然。白莲教这是在白莲古道场之地,镇殉国烈士亲兵,养黄巾力士,再以此力士熏镀香火,如此可成法统的“顶神借壳”之术,时不时借其威能显圣世间,换取更多香火。久而久之,此地潜移默化,就能成就白莲新法统。这种操作比之王道人的窃取城隍位,来的柔和隐秘,高级许多。幸亏被那个和尚无意撞破。不然他都不知对方这种心机,稍微疏忽下就能形成大祸。另外北福堂原来叫贝福堂。按着澄海记忆,却只那个脸谱女子和他们有联系,那女子却已经死了。但此事不可不查!想到这,曹耀宗立刻低声和马面将军说了几句,又将五道英魂交付他。阴兵随即返回。现场只留曹耀宗,罗嘉丽,印愣,邱泽等人,还有明显哆嗦不行的善通方丈。可是曹耀宗在这里,他还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赔罪。善通结结巴巴道:“曹施主。鄙处的主持所为,我们实在不知,但他冒犯了曹施主,理当赔罪…这个…还请曹施主示下…”曹耀宗没心情和他这老实人废话,淡淡的道:“那些事无需挂怀,但这里还有些事情未清,安排僧众在这里守护,任何人不可入内。”“是,是,是。”善通如释重负还要说什么,曹耀宗已经越过他走到印愣面前,冷笑道:“大和尚不在这儿挂单,却来这里搞事,几个意思?”印愣合十,不吭声。边上的罗嘉丽道:“曹先生,久仰。我是罗嘉丽,哈同的妻子。上次还没感谢你饶过我侄儿呢,想不到今日又被你救了。之前真不怪不得禅师,是我想四处看看,结果澄海态度不敬,禅师就念了声佛,结果就…”曹耀宗嗤笑道:“这位禅师可不是念佛,是狮子吼吧。要是我不在附近,你们什么下场?”印愣继续合十,不吭声,但想,不是知道你在附近,我还不吼呢。只是事情真相竟是这样的,夫人到底知道不知道?如果她知道,我岂不是助纣为虐。如果她不知道,贝福堂那边她接下来怎么办?